旅日游记

右行,苍蝇馆子,在午夜把脚伸进宿舍床边湿热的空气里。

我才真实的感觉到那十天被从生命中割裂出来,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现在,

我像重生一样,在极东之地遇到新的人,新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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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的画面好像过去了很久。

我望着无尽的地平线,拿起手机,像第一次看到的游客,却热泪盈眶。因为我不知道下次我再来这个敦煌会是什么时候。

邻座的大妈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文革,聊着她的大学,聊着祁连山的雪,聊着她的女儿,我还处在晚睡早起的眩晕中,插不上嘴,到上海已是凌晨。

没了大炼钢铁,没了批斗校长,只有旅店接送车那一车蓝眸的俄罗斯青年颜值高的让我目眩。就这么眩晕地昏睡,眩晕地换上熊猫T恤,眩晕地到了东京。 

两个小时的飞行,半睡半醒看了半部柯南。落地的羽田刚下过雨,我双眼发肿,隔着机场厚重的玻璃,眯着空中大团大团被阳光照的耀白的云。东京,真是干净。

是的,东京,真是干净。在之后的几天里,这句话不断被我重复。

同行的除了还分辨不清脸庞的同伴,还有一众可爱的老师们:笑容甜甜的许姐,一口女神声音的小兔子,两个不会日文的路痴老师,竟然顽强的找到了各种景点和美食,不得不让人感叹现代科技和日本便利的地铁系统;还有才学中文,交流需要肢体的多贺谷先生,每每不知如何描述,就嗯一声,让我们自行脑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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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当然重头是为了完成工业设计学习,在简单介绍后,为了分工明确,产生竞争,我们一行50人被分成10组,每两组课题相同,自行设计新的交流通讯产品。每一日重复而新鲜,我们在同一站换乘,在同一时间到达同一地点,见同一小组的人,讨论着新的内容和新的见闻。虽说我们有任务重担在身,但小组讨论永远充满活力和热情,虽然不是设计专业出身,但在不断的头脑风暴中,我也体会到了设计的些许快乐与痛苦,多亏了千叶大学的潘学姐,萌萌的她一边鼓励我们,一边批评自己严肃而内向,总能在关键时候指明方向,让我们顺利的完成了设计任务。成品展示那天,交友耳机,话题制造者,旅行者眼镜,戒指阅读器,各种脑洞大开的通讯设备突破了我对通讯工具的认知。至于我们“瑞奇一家”设计的“Rich Romance”究竟能否被实现,其实心里还有些小期待呢。

每一个课程结束的下午,疲惫的大脑都企图指挥我回到宿舍大睡一觉,可我偏不。总不能让印象里的东京只有机场,电车,宿舍和Tokyo Midtown吧。

经日比谷线,换大江户线,东京给每条地铁起了个比一号线二号线更柔软的名字。铁轨链接起入夜的东京塔和人头攒动的浅草寺,你可以抽签洗手上香许愿,也看一场海贼王展览热泪盈眶;秋叶原充斥着动漫音乐的女仆咖啡厅和市中心宁静肃穆的皇居哪一个才让你魂牵梦萦;是在晴空树上俯瞰东京全貌,还是在原宿街头小店一窥年轻的日本,是歌舞伎町酩酊宿醉,还是去上野公园抓一只鲤鱼王,亦或去台场吹一吹海风。在东京,你可以随意活成你最开心的姿态。

回国前的最后一天,我们去了富士急,做错了车,饿了肚子,看了富士山,玩了吉尼斯纪录的过山车和鬼屋,明明只是10个小时,却觉得那一天特别的慢。感觉前夜江户川的烟花还炸开在东京夏季闷热的夜里,我还坐在入夜的横滨为坐反了方向懊恼不已,还在纠结早餐是吃车站的油泼刀削面还是7-11的麻婆豆腐,还没分辨秋叶原的女仆和东京塔的海贼哪个更漂亮,这一切就终了,像梦游仙宫的唐明皇重回人间,却只有失落。

我们一帮人,走在午夜的日本街道,为亲戚朋友做着最后的代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说,一定会再来东京,哪怕只是再来看奥运,来再吃一次大黑屋的天妇罗、一兰拉面的抹茶豆腐、一份章鱼小丸子配一块鳗鱼烧、一碗虎啸面再来杯冰镇大麦茶,再去一次六本木,再去看看专属我们的那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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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会再相遇,记忆却被珍藏,一直在路上。

 

对了,我会再去机场,带一个北海道芝士蛋糕,嗯。

(供稿:李睿)